恩京的书房

第十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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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.

大年初一这天早上,季别醒得很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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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逐给他的东西,他放在床头,一醒过来就转头盯着,怎么都觉得棘手。

季别伸手把袋子拿过来,打开了,把珍珠拿出来看。

珠子很大,圆润饱满,有一股淡淡的檀香气,季别看了片刻,又把它放好了,心想段逐明明下半年就去念书了,总是跟他说“明年明年”“以后以后”,到底什么意思。

最近季别常觉得段逐和他之间,其实有一些段逐默认而季别没有默认的隔阂,让季别每每想起来,就提心吊胆,喘不过气。

两人中间好像隔了一个绘了花的单面镜,段逐隔着镜子亲吻画上去的季别,季别便站在镜子后头,心急如焚地看。

他可以开口,可是不敢。

中午吃饭时,大家长们都不在,氛围轻松了些。

段蔚然又坐到季别身旁来,问他下午什么打算。

季别说没打算,段蔚然悄声说:“大少爷要晚上才回来呢,我下午约了段潇去买书,没有别人,你来不来?”

见季别还是有些犹豫,段蔚然又说:“你问问大少爷准不准呗。”

段原从门口进来,穿着运动服,身旁一个球童给他背着球杆。段原大声问:“后院打球谁来?”

几个男孩子都举手说去,他又看向季别,怪声怪气问季别:“来不来啊?”

“季别下午陪我出门。”段蔚然说。

季别没办法,只好给段逐发信息,说:“我下午有两个备选安排,1,和段蔚然买书;2,和段原打球。”

段逐过了一会儿,很明显是不情不愿地恩准:“1。”

又说:“别去太久。”

段潇是段家旁系的一个女孩,十五岁,文文气气的。

三人吃了饭坐车出门。

M市有一个很大的书店,他们从一楼逛到五楼,买了不少书,出来找了家咖啡店,喝点儿东西准备回家。

段潇碰到个从前游学时认识的朋友,两人去一边聊了。

剩下段蔚然看了季别半天,问他:“段逐下学期走了?”

季别点点头。

段蔚然看着季别,有些犹豫地说:“我不会告诉别人的。”

季别一下笑了,他问段蔚然:“告诉什么啊?”

季别笑起来很坏,好像在抵赖或者捉弄人,但又好看极了,让人对他没办法。

段蔚然愣了愣,很无奈地说:“哎呀……算了。”

“谢谢。”季别收了表情,说。

段蔚然看着季别,突然忍不住问他:“你喜不喜欢他?”

昨天下午看见的段逐对季别做的事,段蔚然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。

她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高中女生,对季别有些纯友谊类的好感,情绪沉淀下来之后,她还是想知道季别的态度。

“他不会强迫你吧?”段蔚然拧着眉毛问。

“没有没有,”季别笑得趴在桌上,对着段蔚然摆手,“你想太多了吧。”

他和段逐再你情我愿,顺理成章不过。季别是放得开,不然也不会和段逐变成现在这样,他也喜欢段逐抱着他的时候,喜欢和段逐在一起哪怕什么也不做。

但当关系超过欲望太多,季别说不清楚,但他觉得不好,也不对。

他们年初四回了家,段原又不知跑哪儿去了,段太太在家留了没几天,也失踪了。

段逐忙了起来,他常不在家,季别寒假里也有社团活动,两人没整天泡在一起,季别心里紧绷的弦又松了下来,心想不管怎样,先陪陪段逐——不过陪归陪,那颗珠子这么贵重,还是要找机会给段逐还回去。

有了这个念头,季别一直把珠子带在身边,只是还没找到机会开口,段逐就突然在学期初的某个晚上,到了季别房间里来,把一叠资料放到季别面前。

季别翻了翻,都是学校资料,问段逐:“这是什么?”

“今年学校供交流的高中,这两所离我的学校都算近,你挑一挑。”段逐说。

季别呆了一下,不知道要说什么。

段逐指了指其中一份,道:“这所还可以。”

“我……”季别心烦意乱地开口,段逐忽然来了个电话,便当着季别面接起来。

季别看着段逐的侧脸,人有些恍惚。

季别早就有别的计划了,悉心策划,精确到每一个细节,都没有涵盖“段逐”这个元素。

所以季别看着高中资料犹豫了很久。他连一年后去他爸老家的旅游路线都规划好了,还有大学,和以后会定居的城市——都要改吗?

就算是有身体接触后,季别也有很长一段时间,认为自己和段逐,最多会是那种,长大以后碰见了,他上前和段逐搭话,段逐也不会不理他的关系。

好歹这么多年抬头不见低头见。

段逐打完了电话,给季别简略地分析了一下学校好坏。

季别细细看着段逐的表情,段逐的神情那么笃定,好像对季别一点防备都没有似的,反倒让季别心酸了起来。

他想跟段逐说:“你不要那么信任我吧,我也没那么好。”

可下一秒段逐贴着季别,吻他的嘴唇,季别的话又全被堵了回去。

季别的手放在兜里,紧紧攥着那个丝绒小袋子,他自己都弄不清楚他攥这么紧,是想要把它拿出来,还是根本不愿松手。

“我还在看房子,”段逐放开他,说,“你想住多什么样的?”

季别被他看得脸有些烫,低声说:“我对这些没概念。”

“住高一点,还是住低一点,”段逐捏着季别的下巴,说,“大一点还是小一点。”

季别终究还是放弃了交涉,抬头亲亲段逐的嘴唇,说:“不要太大的。”

“要泳池吗?”段逐问他。

“段逐,”季别开口问,“你带我去,是怎么和先生太太说的?”

段逐低头想了想,说:“只提了一句,我暂时还没说我们的关系。你觉得要说吗?”

“不会,”季别赶紧摇头,“先别说。”

“我打算等你大一点再说,”段逐让季别坐在他腿上,“也等我大一点。季别,你相信我吗?”

季别松开了手,叫丝绒袋子好生呆在他的口袋里,手搂着段逐的脖子,温顺地讨好他。

季别细细回忆,都想不起自己哪里特别好,才得到段逐的青睐,只知道他珠子没还成,人也跟着走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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