恩京的书房

第73章 “不许再烦我!”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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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玄澜懵了一会儿,待心中悸动稍平,看向脸颊微红的人。

沈流响眨了眨凤眸,唇角微抿,亲完多少有点儿不好意思,想了想,先发制人道:“几岁了,还是小朋友么,只此一次,没有下回了啊。”

周玄澜勾唇,禁不住低笑:“好。”

沈流响解开储物袋,翻了半晌,找出在帝宫拿到的灵药,在手中抹了抹,轻按周玄澜额角。

“我恢复力强,师尊不必担心,过几十年或百年就能重新长出来。”

沈流响抿唇不言,修士拥有漫长岁月,若是修为不断精进,几十上百年确实算不了太长,但他总觉得太久了,谁知到时候是何光景。

不过能恢复如初,总归极好。

沈流响掏出锦帕,将手中灵药擦干净,听到周玄澜道:“解情花蛊的方法师尊知道了吗?”

安秦特意来,只能是为了闻人秦,情花蛊是她唯一的筹码。

闻人秦因阵法被破受了重创,即使能活下来,往后修为也再难精进半分,虽然看起来构不成威胁,但如他这般的人,给一丝机会就可能后患无穷。

周玄澜有意斩草除根,也确实动了杀心,但涉及师尊中的情花蛊,自然后者更为重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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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放过闻人秦,可以,只要她说出解决子蛊的办法。”

沈流响直截了当道:“她说龙血,子蛊怕龙血。”

他抬起手,食指屈起,指尖和拇指之间露出一条细缝,“以后子蛊躁动时,给我一点点血行不行。”

喝龙血暴殄天物,会遭天打雷劈,沈流响左思右想,可以用沾龙血的针扎在后颈,子蛊感受到龙血味道,必然不敢动作。

周玄澜听他眉飞色舞讲完计划:“针能染上的血太稀薄,除非对准子蛊扎下,否则它不会受到威胁。”

沈流响摸了摸后颈,不以为然的一笑,“简单,子蛊藏在情花下,我就用针把情花各处都扎满,总有一根针能中!”

周玄澜:“师尊想变成刺猬。”

沈流响一噎,无奈的碰了碰鼻尖,垂头丧气道:“那我再想想。”

好在子蛊刚躁动过,短期内不会有动静,沈流响稍放心了些,想起剑宗一行人,离开房间寻了去。周玄澜要整顿麒麟城,事儿堆积如山,没与他一同去。

剑宗一行人在街上角落。

除叶冰燃外,弟子们身上的气息都未作掩饰,来往的妖发现是修真界的人,投来的视线里掺着莫名意味,不过刚经历了一场浩劫,此时没人愿意多生事端,自顾自的走了。

叶冰燃施法布了个防御界,冷眸望了眼四周。

麒麟城位于妖界中间地带,回修真界要横跨大半个妖界,他一个人倒罢了,要将门中弟子全部平安无事的带回去,难如登天。

叶冰燃皱了皱眉头,这时,视线中多了道身影,凤眸看到他时亮了亮,热络的招手赶来。

剑宗弟子们各个脸上苍白如雪,毕竟入了妖窝,有种随时会被撕碎的恐惧感,见有人靠近,顿如惊弓之鸟,发现叶冰燃撤下防御界,更是一溜烟躲在他身后。

“这是谁?他过来做什么!”

慌乱之余,有人忽然道:“有点眼熟,好像哪个画像的真人。”

众人一愣,朝来人多望了几眼。

青年修长身影,用红缎束起乌发,五官精致得赏心悦目,裸在外面的肌肤白皙如玉,笑时眼尾微翘,尤为耀阳夺目。

有人惊声:“是清凌沈仙君!”

沈流响脚步一顿,眉梢微扬,好奇地打量尚显稚嫩的剑宗弟子。

七年前,这些小鬼不足十岁,竟然能认出他,看来他人虽然不在修真界,修真界却一直有他的传说。

沈流响颇有深度的把手负在身后,微扬下颌,唇角勾起一抹弧度,开口道:“没错,我就是那个……”

“什么?!他就是传说中与咱们剑宗三个顶梁柱纠缠不清的人?!”

“听说小师叔找了他多年。”

“听说他对剑尊死缠烂打了多年。”

“听说赵师兄对他念念不忘了多年!”

“都不爱!都不爱!他为了妖族徒弟可是要挑咱们宗门呢!”

沈流响:“……”

“闭嘴。”叶冰燃声音响起,透着寒冰破碎的冷冽。

议论戛然而止。

叶冰燃看向沈流响:“抱歉,门中弟子不知礼数,回去我会罚他们。”

“无妨,”

沈流响瞥了眼执剑的手腕,其上血迹未消,一瞧就是未作任何处理,他从储物袋掏出玉瓶,递了去。

“上些药。”

叶冰燃摇头,正欲开口拒绝,下瞬被撩起袖口。

沈流响拇指拨了一下,单手打开瓶盖,抓住叶冰燃的手将灵液倒在骇人的伤口上,“伤虽然可以忍耐,但能让它痊愈,何必要留着。”

叶冰燃垂眸,视线落在微颤的纤长乌睫,沉默不言。

待沈流响将灵液涂抹均匀,他收回手,语气听不出情绪,“多谢。”

“客气什么,我还要向你道谢,”沈流响挑了下眉,挑起一边唇角,“今日大恩,来日必报。”

叶冰燃:“是一个叫熊游的男子,和他身旁的姑娘找到我,给我指的路。”

沈流响讶然,半晌看向他身后众弟子:“与我去卷云阁,再做打算。”一群修士光明正大在妖族面前晃,犹如刀尖跳舞。

叶冰燃稍作沉思,点了点头。

卷云阁未受到波及,金小鸠等人安然无恙,此时如平日一般各做各的,看到门口浩浩荡荡一行人,才吓了跳。

“少君。”金小鸠率先迎来,打量众人。

“都是剑宗弟子,”沈流响回头望了眼,见他们脸上惊魂未定,摸了摸下巴,吩咐道:“让后厨做些吃的来……给他们煮碗面。”

有弟子道:“仙君,我们已辟谷。”

“辟谷也能吃东西,”沈流响轻笑,“这是我的地盘,你们不必害怕,吃碗热腾腾的面,休息几个时辰,说不定就有办法回宗了。”

众弟子看着他,不知不觉心中怯意少了些。

热面不一会儿送来了,香味扑鼻,先前还觉得没胃口的弟子,也抄起筷子吃起来,入口瞬间,一股热流从齿间传到心田,甚至有种重获新生的喜悦。

有年幼些的弟子,吃着吃着抹了把眼泪。

沈流响端起一碗面朝叶冰燃走去,刚要开口,对方道:“多谢,我不用。”

沈流响愣了一下,失笑。

他知道叶冰燃铁定不吃,这碗是给自个儿吃的,只是有事与他说才过来。

沈流响咳了声:“如此我自己吃。”

说罢,他坐在叶冰燃对面,夹起碗里牛肉喂到嘴里,咽下后,道:“剑宗可有人会布传送阵?”

叶冰燃:“有,你是说用传送阵走。”

传送阵他不是没想到,但以妖界到剑宗的距离,要耗费万千灵石不说,他也不会布阵。

沈流响眨了眨眼:“如此简单多了。”

他向叶冰燃要了联系剑宗的玉简,与宗内的阵法大师交流了番,确定阵法类型,两边同时布阵约莫两三天的时间。

沈流响喝完汤,饱吃了顿,将玉简交还叶冰燃。

叶冰燃:“你还会布阵?”

“只会传送阵,”沈流响自认对阵法一窍不通,但脑中记忆能浮现出传送阵相关,估计原身学过,于是照搬了过来。

随后沈流响找到张淼淼,让他负责在后院布阵,传送阵运转时动静较大,以前担心引起街坊邻居注意,如今倒没什么可担忧的。

剑宗弟子见状,纷纷赶来帮忙。

沈流响得空倚在栏杆,抱着臂观看,身侧灵气一凝,侧头看见一双桃花眼,里面满是怜惜:“听南香说,你中了情花蛊。”

花溅伸出狐狸爪子搭在他肩上,暗示性地捏了捏,语气暧昧:“其实我不介意牺牲一下,帮你解蛊。”

沈流响微眯起眼,尚未说话,便见花溅惊叫了声,拽住胳膊让他离开栏杆,一转身躲到他身后,大声道:“开玩笑的,自从澈澈伤我后,我暂时对美人提不起兴趣了!”

走廊另端,周玄澜走了过来。

他瞥了眼花溅,将沈流响拉到身边,“师尊,我想到办法,可以找到蛊虫所在。”

沈流响脸上露出喜色,若是能找到子蛊具体位置,到时用沾龙血的针扎它就行了,周玄澜带他进了房间,花溅死皮赖脸跟了上来,说着:“我能当参谋。”

沈流响懒得理他,转而问:“什么方法?”

周玄澜:“元婴。”

沈流响一愣,反应过来,修士迈入元婴境,体内丹田就会凝出一个元神所化的元婴。

即是缩小版的自己。

元婴催动灵力,可让全身变得晶莹剔透,连皮下血管骨骼都看得清,届时子蛊藏在何处,一看便知。

沈流响二话不说,阖眼凝神了会儿,一个巴掌大的元婴落在手中。

与他一模一样的打扮。

但模样有些许不同,仿佛是沈流响幼年时候,白嫩脸蛋有尚未褪去的婴儿肥,小嘴红润,睁着漆黑清澈的眼眸。

沈流响与元婴大眼瞪小眼,手中掂了掂,另只手正打算勾下他肩膀衣服,察看情花。

元婴眼珠一转,从他手掌跳了下去,小脑袋左右望了望,先是爬上桌子找到清茶,埋下头,嘟起小嘴碰了碰茶水,又跳回地板绕着室内三人转圈。

沈流响:“……”

哪里不对!

花溅头次见到这么古怪的元婴,“他在做什么?元婴不该乖乖跟在真身左右,随真身心意而动吗?为何感觉你的元婴……有问题?”

“我也不知,”沈流响看向周玄澜,“能不能把你的元婴放出来。”

他需要对比一下,看自身元婴究竟怎么了。

周玄澜二话不说抬起手,片刻出现一个巴掌大的元婴。

这元婴,完全是缩小版的周玄澜,被顺手放在桌上后,板着小俊脸,阖上黑眸开始打坐。

花溅大喝,仿佛抓到了如山铁证:“你瞧!你瞧!这才是正常元婴!”

沈流响尴尬的碰了碰鼻尖,看向跃到窗台,兴致勃勃拔灵草的小元婴,瞧他嘴里还在吆喝:“嘿咻,嘿咻~”

沈流响:“……”

他凝神操纵,将其从窗台挪回房间,元婴忽地落到冰冷地板,雪白腮帮不高兴的微微鼓起。

但注意到室内另个小东西后,很快被吸引了,一跃到茶桌,蹲在周玄澜元婴身前,凑近脑袋眨了眨眼睛。

他伸出小手,轻戳了下对方的脸颊。

沈流响心中一动,指尖同时传来隐隐的触感,抬眸正巧对上投来视线的周玄澜,不由干咳了声,“我这元婴不服管教,皮了些,还是你的元婴好,守规矩,老老实实的待着。”

话落,见他的元婴又戳了一下盘膝打坐的小身影,一副‘你不理我就一直烦’的讨厌小模样。

沈流响嘴角微抽。

不敢相信这是他的元神,简直毁形象,他沈流响可不是这种烦人小妖精!

沈流响忍无可忍,要将这无端骚扰人的元婴拎回来。

这时,周玄澜的元婴忽地睁开眼,抓住不断戳脸的小手,俊气小脸严肃无比。

沈流响心头咯噔了下,看向周玄澜。

他的元婴看起来很正常,既然如此,元婴动作就是随周玄澜心意而动。

该不会……徒弟生气要揍他吧?!

沈流响赶忙阻止,但没来得及。

视线中,他那嚣张味儿十足的小元婴被突然扑倒,“哎疼”的叫唤了声。

而压在身上的缩小版周玄澜,冷沉着脸,黑眸透出几分戾气,低头在肉嘟嘟的白嫩脸蛋亲了一下。

嘴上恶狠狠道:“不许再烦我!”

沈流响与周玄澜同时一僵,脸上不可思议,一旁花溅瞪大了眼,仿佛看到千古奇观。

连、连元婴都能搞在一起???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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