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节
唐楷以常年举铁的臂力将自己悬撑在孙自南上方,垂下头去吻他,细细碎碎,从额头到锁骨,还在他耳边轻轻地问:“你爱我吗?”
“我……”
他的话被喘息弄得断断续续,唐楷一时冲动问出了这个在他心中盘桓已久的问题,却好像怕听到答案,不待孙自南回答,就用亲吻将他的所有表达都堵回了唇齿之间。
突如其来的停电将整间卧室推向了更深的寂静和黑暗,气息交缠和轻微水声都被放大,孙自南闭目仰头,全身肌肉不自觉地收缩,绷出了明显的线条,终于如潮快感堆叠的最高点,被推上了云端。
两人谁都没有说话,也没有动,在只有月光的房间里沉默地拥抱,共同渡过那令人微微战栗的甘美余韵。
“爱。”
孙自南忽然沙哑地开口,坚定而直白地说:“我爱你。”
他是在回答刚才的问题,又仿佛是在披荆斩棘、长途跋涉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心,将它慎重地交到了唐楷的手里。
唐楷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。
“听见了吗?”
“嗯?”
“它说,我也爱你。”
合理的性生活有益身心健康。一天内经历了情绪的剧烈波动,孙自南原本以为这一晚必定是个不眠之夜,但睡前运动很好地抚慰了他的身心,他虽然半梦半醒,但好歹还睡了四个小时。
第二天不到五点孙自南就醒了,外头天还是黑的,窗户上结了一层白霜。他侧头看了一眼埋在枕头里睡得人事不知的唐楷,小心地挪开他的手臂,轻手轻脚地下了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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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晚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,但是唐楷丧心病狂,仗着没有衣服遮挡,在他身上留下了好多深深浅浅的印子,仿佛一夜穿越回三伏天,跟蚊子们开了个自助餐会。
孙自南拎过睡衣穿上,拿着手机走出了卧室。
昨天他走后只有孙自远给他发了几条微信,让他别冲动有话好好说,其他人都没动静,孙自南估计这几位都让他折腾得没睡好觉,不知怎么,居然还觉得有点高兴。
多年来压在他肩上的重枷终于被他亲手挣脱,也许他的生命早就被禁锢成了嶙峋的畸形,但未来还长,他总有重新抽出枝芽,自由生长的一天。
清晨六点半,唐楷迷迷瞪瞪地摸进厨房,咣叽一下挂在孙自南身上,宛如一只没有灵魂的树袋熊,哼哼唧唧地问:“宝贝儿今天还上班吗?”
孙自南一偏头,得到了一个柠檬薄荷味的早安吻,他回手在唐楷腰侧拍了拍,答道:“工作还是要干完,我今天去发辞职邮件。”
唐楷说:“那我送你上班。”
孙自南失笑:“一来一回在路上堵四个小时,一上午就过去了。”
“我不管,我就要送。”唐楷说,“等你以后没有工作了,老公想送都没机会送,一定要抓紧时机过过瘾。”
“行吧,”孙自南让他磨得没脾气,“您这瘾也太费油了,咱们家下个月的日子我看是没法过了。”
唐楷很喜欢听他说“我们”或者“咱们家”,有种独占欲被满足的感觉。说得阴暗一点,他其实应该感谢孙家,感谢他们齐心协力地将孙自南推到了他这边。从此一所房子变成了两个人的港湾,孙自南心里不会再容纳其他人,他们只属于彼此。
“没关系,我养得起你。”
按公司规定,离职至少要提前一星期提出申请,不能说走就走。孙自南的情况特殊一点,他需要向集团打报告,不出意外接下来还要去集团当面解释。但是这些手续都不能阻碍他辞职的热情,孙自南花了一上午做了简单的工作总结,准备下午开个会交接工作,顺便处理一下锦科地产的遗留问题。
刘诚早在出事当天就给他发了辞呈,孙自南看在他是老员工的份上,给他留了份面子,没有追究他的责任,直接批了同意。他女儿的病是个需要用钱填的窟窿,孙自南情感上理解他的苦衷,但作为被坑害的一方,并不能苟同他损人利己的做法。
王庚和于梁都是轻伤,一个星期下来好的七七八八,早就回归了正常工作。孙自南要辞职的事王庚已经清楚了,倒是于梁还不知情,乍一听见消息像是被雷劈了
,怔了几秒,眼泪“唰”地一下就飙出来了。
“为什么啊?”
孙自南没想到这小孩儿对他还挺有感情,有点不知所措地安慰道:“工作变动,很正常的事,别哭了,又不是以后见不着我了。”
“是因为锦园那件事吗?”于梁带着哭腔问,“我们不是没有上当受骗吗,您为什么还要辞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