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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看离婚期越来越近,女儿却在出门礼佛的时候遇见流寇袭击,差点被捉了去。好在一名回京述职的官员恰好路过此处,身边又带着许多孔武有力的家丁,这才击退流寇将她救下。
罗岚甫一回家就重病不起。罗震一面为她寻访名医,一面暗中调查此事。因皇上最近频频整治朝堂,又大肆清理了心怀二心的驻京武将,使得原本隐有动荡的京畿一带变得格外和谐安宁,且附近又无州县遇灾,怎会无端出现流寇?
几天过后,调查结果送到罗震手中,令他又是震惊又是恼怒。原来对女儿下此黑手的不是别人,却是他的亲侄女儿,靖国公的嫡次女罗雯。她早就对恭亲王芳心暗许,自以为与恭亲王是表兄妹,关系亲密,又是堂堂靖国公的嫡女,身份尊贵。太后若是打算为恭亲王选妃,合该选她才对。
万万没料到太后竟直接略过她挑了二房的罗岚,让从小就爱与罗岚攀比的罗雯很是不平,这才雇了几个地痞无赖乔装成流寇,把罗岚掠走几天。几天以后她再回来,自是身败名裂,闺誉尽毁,亲王妃的头衔便就落在了她头上。
罗震拿着调查报告反复看了几遍,像是吃了几百只苍蝇一般恶心。此事毕竟是家丑,不好捅出去,他只得拿着一应证据去找大哥,希望他日后对女儿严加管教。
靖国公性格狭隘,眼界短浅,否则也教不出罗雯那样的女儿。他反复保证会严惩女儿,实则暗暗扼腕。
罗震等了几日,见靖国公只罚嫡女跪了两天祠堂便没下文了,仿佛这已是对二房最大的交代,心里免不了存了许多怨气。他膝下育有五子,因管束严格,因材施教,这回有两个都考中了进士,还有三个虽然年龄尚小,却已经初露锋芒。一个家族是否兴盛,端看子孙成不成器,罗震别的不敢妄言,但绝对相信二房终会超越大房,在面对靖国公时非但不觉得低人一等,还颇有傲气。
靖国公如此欺辱罗震,他对靖国公府的利益也就不怎么上心,闷头计划该如何经营好自己的小家,若是能分家出去自是更好,盖因靖国公猪油蒙了心,竟打定了主意要捧恭亲王上位,也不想想他有没有那个能力,事败之后该如何收场。
罗震明里暗里劝了几次,都不奏效,深感自己头顶悬着一把利刃,随时都会落下。他一面恼恨太后强拉他下水,一面绞尽脑汁的思索该如何脱困,想来想起唯有向皇上尽忠一途。
皇上手段够狠,却也宽仁有度,更重视人才。他相信只要自己不行差踏错,应该不会被牵连。思及此处,罗震越发感叹国有明主的好处,如此,做臣子的才能安安心心的为国效力。想通之后,他在朝堂上越发积极活跃,且明显感受到了帝王对自己的看重。当初靖国公府权势滔天,太后意欲独揽朝政改换门庭,皇上打压了太后一系,却唯独放过了他,那时他就该明白皇上究竟是怎样一位胸怀磊落的圣主。
今日上朝,罗震再次被帝王的励精图治,英明神武感动的心肝直颤,回了府邸就见夫人脸色阴沉的坐在堂上,似是等了很久。
“家里出事了?”罗震心头浮起不祥的预感。
“女儿病了这许多日子,太医一直看不好,我今天便请了百草堂的金老先生来看。你猜怎么着。”罗夫人用力抹掉眼角的泪光,平静开口,“岚儿不是受惊,是被人下了药。”
“什么药?”罗震面色铁青的追问。夫人绝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,定然经过反复调查才会报予他知晓。
事实上罗夫人的确暗查了好几天。三天前她就请了金老先生来诊脉,老人家当时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,似是怕被追问,含糊其辞的解释了一通,又匆匆开了一剂药便走了。罗夫人精明强干,如何看不出端倪?心里猫抓一样难受,静下心来就会反复回忆金先生当时的表情,越发觉得事有蹊翘。也因此,她先后秘密请来好几位大夫,每每追问病情时就仔细观察他们表情,竟个个都目光闪烁、语焉不详。
罗夫人越想越不安心,让母家安排了一位可靠的大夫来探,这才得知实情。原来罗岚体内竟淤积了许多寒毒,应是服用了某种药物所致,长此以往今后恐怕会伤及子嗣。孩子本就是女人的命根子,更是她们在夫家的立足之本,女儿无法生育,嫁进谁家都只有活受罪的份儿。下药这人摆明是想毁了女儿的一辈子!
罗夫人迅速控制了女儿的小院,将伺候她的仆妇挨个儿叫来审问,威逼利诱,严刑拷打,种种手段俱都用上,还抓住她们家人相胁,这才找出罪魁祸首。那人不是别人,却是罗岚的贴身大丫鬟喜儿,前些日子太后亲自赐下的一等宫女。为了迎合太后,罗岚立马将她提为大丫鬟,并信任有加。
“太后为何要害岚儿,不应该啊!”罗震凭直觉反驳道。
“不是太后,是恭亲王。”终于说到正题,本还坚强隐忍的罗夫人忽然眼眶泛红,差点掉下泪来。
“怎会是他?岚儿若是不能生育,于他又有什么好处?那也是他的子嗣!”罗震觉得妻子的话怎么听怎么荒谬,他实在想不明白天下间有哪个男人会故意让自己的正室不能生育。他不要嫡子了?那还谈什么夺位?
罗夫人终于支撑不住,呜呜哭起来,哽咽道,“喜儿也说不清楚,只道恭亲王心里有人了,要让岚儿帮那人先占着正室的位置,还不想生出除那人之外的子嗣。咱们岚儿哪里是去当恭亲王妃的,却是去当摆设的,若是这回不重病一场查出端倪,日后嫁过去定然孤苦一生老无依傍。这对一个女人而言何其残忍!老爷,齐瑾瑜实在是欺人太甚,你可要为岚儿做主啊!”
罗震头脑剧痛,一面按揉太阳穴一面追问夫人可知道恭亲王心仪之人是谁。但喜儿知道的并不多,哪怕被折磨的生不如死也吐不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。无法,罗夫人只得将她放了回去,让人好生看管。她原想弄死喜儿,却又怕打草惊蛇,只得忍了下来。夫妻二人合计了一整天,一个负责为女儿寻求调养之法,一个遣人偷偷去查,定要把那狐媚子找出来。
罗震聪明绝顶又颇有手段,心道既是让女儿占着位置,那女人定是恭亲王求而不得的,却又万分肯定自己日后能得到。如此痴迷爱重,不可能是那些仅有几面之缘的女子,定是长久相处过的。他循着这条线索去查,猛然间发现,恭亲王幼年时因为走失,曾被赵碧萱带回文远侯府安置,从而与赵玄相识,并借着习武的名义常常奔走于内宫和文远侯府,直至赵玄奉旨出征。
赵碧萱有倾城之貌,足以迷倒全天下的男子,恭亲王又如何能够免俗?况且与他素有来往的女子全都家世显赫,身份般配,他只需开口,不拘正妻还是侧妃,都能如愿,哪有什么求而不得,占着位置的说法。罗震将各个关窍一一打通,已然确定赵碧萱就是恭亲王的心上人。难怪他要给女儿下药,说是让她先占着位置,只因他想娶却娶不了。所谓的先占着总有退位让贤的时候,他还不想女儿有孕,打的自然是日后让那人来替他生的主意,这是要弑君篡位,强娶兄嫂啊!思及此处,罗震脊背无端冒出一层冷汗。
恭亲王的野心比他想象中更大,更难以动摇。为了一个女人,他竟似疯魔了!
罗震越发坚定了与恭亲王撇开关系的决心。靖国公府是他母家,从小护着他长大,为了一个外人,且还是皇上的妃子,他竟下此毒手,可见半点没把靖国公府放在心上,怕是利用完之后就会随手丢弃。他让女儿权且占着嫡妻之位,哪天得偿所愿,为了不得罪靖国公府,绝不会休弃女儿亦或者冷待,而是干脆利落的让她暴毙。当真好骇人的野心,好歹毒的手段,却又偏偏被女色迷昏了头脑,行事荒唐、毫无章法,终是难成大器。
若是等他上位,指不定又是一个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。罗震想得越深,越是看不上眼界短浅,行事拙劣的恭亲王,当即便打定主意——无论如何也要把这门婚事退掉。他去后院看了女儿,见她瘦得形销骨立,弱不胜衣,一双眼睛因为长久哭泣而布满了红血丝,全无往日的神采飞扬,心里像刀剐一般疼痛。然而他不能明着与恭亲王和太后作对,更不能让此事外传,这口恶气竟只能硬生生的憋着。
“恭亲王糟蹋你便是糟蹋咱们二房。他当咱们是他的晋升阶梯,踏脚石,随时都能丢弃,早晚有一天我也要让他明白,若是走路不看着点脚下,有可能摔得很惨,尤其是高居云端之人。”他如是安慰女儿,末了命妻子入宫觐见太后。
很快,未来的恭亲王妃病的快死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。太后接连派了好几个太医去看,俱都摇头叹息,沉默不语,可见病情比传言更危重。罗震送走太医不免冷笑。太医院的大夫见惯了阴私,果然个个都是人精,分明能从脉相上探出女儿中了绝嗣药,却一个二个缄口不言。也是,女儿不是他们的,自然不心疼。
太医回宫后不敢隐瞒,如实回禀说乡君怕是时日无多了。太后听了脑仁抽痛,考虑了好几天,想要取消儿子跟罗岚的婚事,又不好开口。罗震再如何能干,她总不会让儿子娶一个牌位回去。好在罗震知情识趣,主动入宫请求退婚,太后推辞了几次才‘勉强’答应,当晚,罗岚就被送回远在江西的老家‘等死’。
靖国公夫人闻听消息后立马入宫,腆着脸推荐自家女儿。太后腻歪极了,毫不客气的将她撵走,拿着名册挑来选去,没个主意。
事情发展到这一步,周允晟觉得也该把自己为齐瑾瑜看中的媳妇送过去了。
“钱芳菲?镇北将军钱通的嫡女?”太后眼眸微亮。镇北将军手握八十万大军,实力仅次于赵玄,在朝中颇有话语权。之前帝王整肃朝堂,收拢军队,分明想换下他,却因找不到半点把柄而作罢。由此可见钱通是如何老谋深算。更妙的是,早前先帝提出立储时他支持的皇子乃安亲王,与绣花枕头一般的齐奕宁颇为不对付,还曾几次上疏表示反对,后见齐奕宁上位就自请去边关驻守,至如今已有十五年未曾归京。
齐奕宁为了辖制他,将他几个嫡子嫡女扣在京城,令一帮纨绔故意接近蛊惑,渐渐养废了。钱通那人最是脾气暴烈,要说心中无恨,太后绝不相信。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,太后被钱通的权势所迷,不由怦然心动。
“是啊,别看钱家大小姐出身武将之家,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容貌也端庄秀丽,雅致可人,与殿下正般配。”罗夫人奉夫君之命入宫游说太后,又从夫君那里得知这是皇上的意思。与钱家结亲无异于给恭亲王找到一个绝好助力,她想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如此安排。想起女儿的遭遇,她想着莫非皇上也知道内情,所以打算让钱小姐嫁进去,日后爆出下药之事好叫恭亲王与钱通反目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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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夫君,却被否定了,“钱通此人是个枭雄,为了权势可以放弃任何东西。当年他被北狄军队围困在秋名山,断了粮草,为了脱困,竟将身边几个妾室和庶子杀掉,放血割肉煮熟了给将士们吃。将士们被他感动,拼死送他离开。他那样无情无心一个人,莫说嫡女被下药,便是被毒死了,只要恭亲王与他之间利益尚存,他就不会翻脸。皇上的用意恐怕不在此处。”
罗夫人想不明白也就罢了,为钱通的心狠手辣咋舌一番,这便进宫帮太后出主意。太后果然相中了钱芳菲,唯恐晟帝不同意,竟又是装病又是找人批命,说必须让恭亲王赶紧成亲为她冲一冲,还说放眼满京闺秀,唯独钱芳菲的八字与太后相合。
周允晟兴致盎然的看着太后演大戏,等她自个儿把自个儿折腾的瘦了一大圈,才‘勉为其难’的下旨。他选择钱芳菲自然是有理由的,但与罗夫人的猜测相去甚远。这位钱芳菲也算是个人物,完全继承了她父亲的暴戾残忍。上辈子,因钱家被皇帝忌惮,她没能嫁个好人家,夫婿是京中有名的纨绔,平日最爱拈花惹草,贪嘴偷腥,将她身边的丫头淫了个遍。她也不管丫头是自愿还是被逼,一经查明立刻打死,血淋漓的尸体就那么随便丢到大街上,若是发现外室,能把人连府邸一块儿烧成灰,更曾亲手摔死过不只一个庶子。
那纨绔实在受不了她,却又惹不起,便联合母亲趁她怀孕之时欲将之毒死。她侥幸发现二人阴谋,气得下身流血不止,却依然提剑追杀了二人几条街,将他们活活砍成肉酱。这件事实在闹得太大,连忙着做任务的周允晟都听说了,特意赶去天牢瞻仰这位奇女子。本以为对方应该已经疯魔,哪料她却头脑清明,心思活络,意欲拿父亲谋反的证据与他交换自己一条性命,显然在动手的时候就已做好脱身的准备。
周允晟出得天牢后怔愣了许久,不得不感叹世界上总有那么些心智比钢铁还冷硬的人,这位要是托生成男胎,恐连她老子钱通都弹压不住。故此,他若是不将此女赐给齐瑾瑜,简直白瞎了重活一回的先知优势。齐瑾瑜那些手段用来对付普通女人还可以,拿去对付钱芳菲,怕是会被剁了。届时她再入大牢,估计还会用钱通的罪证换取性命,也算帮周允晟省了两桩麻烦事。
钱芳菲容貌秀丽,气质温婉,从外表上看完全是典型的大家闺秀。她对齐瑾瑜英俊的长相和简单的感情生活很满意,故而大婚之后压抑了本性,甘愿为他当一个‘柔弱’的娇妻。齐瑾瑜耐着性子与她‘缠绵’几月,忽一日收到西南三省连年大旱民心不稳的消息,便撺掇着几个朝臣为自己进言。要积累政治资本,他必须在大婚之后办几桩漂亮差事才成。
想当年西南大旱,朝中大半臣子向周允晟推荐恭亲王去处理此事,而今再看,却只有两三个朝臣提及此事,还不敢明说,只在奏折里一笔带过。周允晟干脆利落的准了。上辈子齐瑾瑜出巡西南,文有罗震出谋划策,武有赵玄贴身保护,两人都是大齐一等一的能人,将差事办得妥妥帖帖,尽善尽美。齐瑾瑜离开西南时,三省民众夹道相送,泪洒满襟,万民伞一顶接一顶,几乎看不见尽头。
这份功绩,这许多民心,就是齐瑾瑜正式跨上政治舞台的资本。有他英明果决在前,又有周允晟昏聩无能在后,朝臣们的心思自然有所偏移。但这辈子,情况明显不同了,罗震与赵玄必定不肯随他同去,他孤身一人可有力挽狂澜的本事?
周允晟擦亮眼睛,拭目以待。
齐瑾瑜如愿以偿的得了差事,在太后宫中美美的用了一顿晚膳,而后听从太后指点,前去靖国公府寻找罗震。
“殿下想让微臣随您一块儿去西南?没有皇上的旨意,微臣不敢擅自离京。”
“你明日可向皇上请愿,为了尽快稳定西南乱局,他应该会同意的。”
“那么微臣明日便上折子。”罗震毕恭毕敬的答应,心里却冷笑不止。
齐瑾瑜自以为目的达成,心里非常高兴,假作担忧的询问罗岚的病情,且一再表示未能与她成婚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。他不说这话还好,一说出来便将罗震暗藏的恨意彻底激发,直想亲手宰了他。强打起精神与他周旋了一阵,等他离开之后,罗震皮笑肉不笑的骂了句畜牲。
齐瑾瑜离开靖国公府后悄悄约见了赵继东。二人从小就熟识,赵继东还曾多次替他传递过信物,对他和赵碧萱的奸情知之甚详。现如今的赵继东其实更想远着他,但无奈他手里握有许多姐姐的私物,一旦拿出来就能让文远侯府抄家灭族,万劫不复。他的功名、荣耀、爵位,都会一一失去。
真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!姐姐当年若是检点一些,何至于让我提心吊胆,度日如年。赵继东免不了怨上了赵碧萱,闻听齐瑾瑜的来意,垂眸思索片刻后答应了。此去西南赈灾是一次机会,有罗震大人把控全局,他只需坐享其成就好。既得了好处又不用费力,为何不去?
齐瑾瑜说服了赵继东,便又约见了赵玄。
“抱歉,帮不了你。皇上忌惮我军中势大,为了明哲保身我不会插手任何政务,只等改天皇上心情好了将我放回西北。你还是另请高明吧。”赵玄摩挲着瓷白的茶杯,语气冷酷。急着回西北这话自然是假的,就算要回,也得把那人一块儿带回去才是,而且他刚获悉一桩隐秘,恨不能亲手扭断齐瑾瑜的脖子,又如何会帮他。
齐瑾瑜前一阵得知那文士被折断了十指,派人在学子间散布流言,说皇上因不喜对方所作诗篇,便派人毁了他。大齐民风开放,并不忌讳百姓谈论朝政,尤其是学子,更以针砭时弊为荣。众学子查证过后义愤填膺,联名写了诉状斥帝王暴政昏聩,虽被弹压下来,到底极大的损坏了帝王的声誉。
这事明明是自己所为,却让齐奕宁背了黑锅,赵玄觉得委屈了他,正想着帮他找补回来。齐瑾瑜想去西南?甚好,他会派人好好‘护送’他,只盼望他能留个全尸回来。
齐瑾瑜也知道赵玄的难处,却更担心自己的安危,退而求其次道,“赵大哥,你不去可以,好歹借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给我。听说现在的西南已经乱成一锅粥了,四处都是流寇,而且专杀朝廷命官,我的身份怕是镇不住他们。”
“侍卫我也没有,你找别人吧。”对赵玄来说,齐瑾瑜已经是个死人,他没必要跟死人客气,扔下茶杯甩袖而去。
“果然是得志便猖狂,且等着,本王早晚有一天会让你们明白‘悔不当初’四个字该怎么写。”齐瑾瑜气得脸色发白,狠狠砸了茶盏。回府的路上他想了又想,觉得还需再找几个助力,这便给深宫中的赵碧萱递了个口信。赵碧萱当晚就穿上最轻薄的一套纱裙,为晟帝跳了一支蝶尚飞,趁晟帝龙心大悦的当口,‘无意间’提到西南乱局,说只派恭亲王一人前去赈灾怕是不行,还需再找几个精明强干的能臣。西南若是被乱民攻陷,西北、中北等地也会跟着大乱,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。
“果然是得志便猖狂,且等着,本王早晚有一天会让你们明白‘悔不当初’四个字该怎么写。”齐瑾瑜气得脸色发白,狠狠砸了茶盏。回府的路上他想了又想,觉得还需再找几个助力,这便给深宫中的赵碧萱递了个口信。赵碧萱当晚就穿上最轻薄的一套纱裙,为晟帝跳了一支蝶尚飞,趁晟帝龙心大悦的当口,‘无意间’提到西南乱局,说只派恭亲王一人前去赈灾怕是不行,还需再找几个精明强干的能臣。西南若是被乱民攻陷,西北、中北等地也会跟着大乱,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。
周允晟笑着称是,翌日果然派遣了四位大臣随行,除了赵继东,其他三人都不是齐瑾瑜预想中的人选。圣旨已下不可更改,齐瑾瑜只得立马回去收拾东西,心里十分抑郁。另三位大臣在朝中有一个共同的诨号——三不沾,一不沾权臣、二不沾罪臣、三不沾要务,除了混吃等死没别的爱好。带着这三个草包去西南,齐瑾瑜已能预见未来的艰辛。
他知道晟帝已经开始向自己下手,盖因他娶了钱芳菲,对他造成了威胁。钱芳菲?齐瑾瑜眼睛暴亮,这才想起自己的妻子出身镇北将军府,手底下什么都缺,就是不缺精兵强将。他首次觉得,母后命他娶妻是正确的决定。
钱芳菲听说夫君有难,拼着被晟帝猜忌的危险招来几十个暗卫,命他们一路护送齐瑾瑜去西南,并把他全须全尾的带回来。如此洁身自好,俊美无俦的丈夫,死了一个世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,她须得好生珍惜才是。